他把这当作是一次补偿。
风吹得很低,拍在窗户上嘎吱作响,老旧的木质地板发了霉,缝隙间的灰尘被漏进来的风吹起一点又落下。别格勒的膝盖触着地面,他算是跪在地上,觉得有些疼痛。
他抬起眼,挑挑眉毛,又继续干他嘴上的活儿。年轻的乌提卡伯爵抱着枕头,脸埋进去一言不发,裸露的旋角像是长在枕头上似的,随着别格勒的动作些微地抖动,时不时地发出尽可能克制的闷沉呻吟。
好啊,怕是从来没被人做过这种事。密探将伯爵的双腿分得更开,舌面贴到热烫的柱体前端,戏弄起那里的沟壑来。这位年轻贵族的阴茎和他之前尝过的都不一样,若是让他评价,定不会说是味道最好的——毕竟用味道来评价他人的性器实在是有些变态,但的确是让他最容易接受的。黑键的阴茎漂亮、硬挺,不像一些下人那样肮脏且不洁净,亦不同于某些上等人,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腐臭气味。
别格勒想打趣,只可惜嘴里含着东西说不了话,他手掌擦在黑键的大腿内侧,纤细的肌肉紧绷,微微颤抖,像只待宰的小羊羔。要是换个方位就能看到小羊羔的尾巴了,他想。
“够、够了。”乌提卡伯爵终于从枕头中抬起脸,尽量使自己威严,且有震慑力,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天呐,”别格勒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,用最夸张的语气说,“哪怕是最下等的娼妓,都没有受过这等侮辱。”
“你——你说什么?我不是、”
“我没有说你,我是在说我,”如果有一面镜子照着别格勒,他都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自己长着张恋童癖的脸,当然乌提卡伯爵已经成年,可他的反应与没成年又有什么区别呢?
“才十分钟,我甚至连前戏都没做完,你就要退货了。”他耸耸肩,“我很受伤。”
“我、我只是……我不想做了。”
“你逃过这么多人的耳目,我也费了一番功夫带着咖啡过来,纵然这事是我提议的,可你也答应了啊。”
黑发的年轻人又把自己藏到枕头里去了,只露出他的角和蓬乱的头顶,仿佛是将那处当作盾牌,羊羔变成鸵鸟。别格勒捏捏黑键的大腿肉,得到的只是一声恼怒的嘟囔声,倒也没再拒绝。
“那我继续啦。”
没有回应。于是这次密探先生将眼前的物什一整根吞下,让它进到足够深的地方,老练地使出他掌握的技巧,生理反射也被他一一利用。他让黑键的阴茎捅进自己的喉咙,在离开的时候紧紧包裹,喉管粘着不肯放开,会厌处箍紧了它,最后是他的口腔,他的舌头。黏腻的水声伴着伯爵越来越粗重的喘息,口中的性器也越来越烫,别格勒知道快了,他就是知道。
一次进出间,坏心眼的大人就用牙齿故意刮到,黑键明显是痛到了,他算是挺没形象地尖叫一声——声音依旧卡在枕头里,腥涩且略凉的精液喷到别格勒的口中,他没动,也没发出声音。等伯爵慢慢露出小半张脸偷瞄他,才当着他的面将液体全部吃了下去。
乌提卡伯爵,年轻的、十分冲动又满怀愤慨的、潮红了脸。薄紫色的眼眸染上霞雾,双脚毫无章法地踢向别格勒,“你、你!”
“我怎么?”
“你怎么!”
“有人紧张的时候就喜欢重复别人的话,”别格勒支起身,膝盖被磨蹭得有点麻木,“我真‘怀念’那个在下水道争锋相对的你啊,乌提卡伯爵。”
“…………别这么叫我。”
他往后缩了缩,背部贴到发霉的墙皮,虽然枕头是放到了一边,可这种姿态可说不上是放开了身段。别格勒挑着眉看他,他明白年轻人的身体里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痛苦,他明白,他理解,但他不同情,这片大地上最不缺的就是痛苦,更何况他在反抗,而同情对此就是一种亵渎。
“你就把这当作事一种补偿吧,黑键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补偿?”
“接下来要做的事,包含在外卖服务里的解压套餐,很少有人能直接享受到的。”
“啥?”黑键警惕地盯着别格勒,“你脑子坏了还是我的语言系统出了问题,我猜肯定是前者吧,我亲爱的密探先生?”
跟雏儿讲话就是累。别格勒不禁深吸气,忍住猛呛一口眼前人的冲动。“我是说,我,接下来要让你操。”
“哦……”
漏进来的风快把密探吹冷了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,也许打道回府确实是个好主意,回到他的咖啡馆,给他自己泡一杯沁人心脾的咖啡,把这个惹人心烦的小羊崽子忘得一干二净。
“啊?!”
“声音太大了。”
“我、等等,我不是、”黑键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着,“我对你不感兴趣!”
啊哦。
这的确有些让他伤心了。
别格勒的自尊心早就随着他的密探生涯一去不复返,跌落谷底,安定在深渊的最深处,说不定已经结婚成家生出一群不可言状的源石虫来了。可此时就像在下水道时那样,心头有火苗窜起,他想让这小鬼服软,弄得他求饶,连本带利地还回来,还要有足够的犒赏。
“伯爵啊伯爵,我是打不过你,”别格勒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生气,他压过去,小羊羔打着哆嗦蹭在床铺上,拉开的裤子使他漂亮的臀部和尾巴露了出来,以及,不知为何又微微勃起的阴茎,年轻人的象征。
“但我一定要你收回你的话。”
= = = =
这种感觉很奇怪,他从未被这样对待过。在黑键的记忆里,有高塔,有旋律,有虚伪的谄媚和不怀好意的肢体。那些装成大人物的小人物说着龌龊的话,做着龌龊的事,一些人操他,另一些人则要用他的嘴,侮辱他,取笑他,而到公开场合,又一个个装得光鲜,令人作呕。
他以为别格勒也与那种‘高尚之人’一样,是要以他为乐的,尽管最开始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,一杯咖啡,一种让他心情变好的方法。所以当密探压上来的时候,黑键确确实实感受到藏在内心深处的阴影开始蠢动、萌芽,心跳得很快,他有些躁动,有些恐惧,又有些期待。
“放轻松,我没想拿你怎么样。”罩在他身上的男人语气倒像是在安抚,他皱紧眉头,抚摸黑键的肩膀,将外衣慢慢脱下,“穿这么多就不嫌热吗?”
“你管我。”他反射性地驳斥,“我自己脱,用不着你!”
“好好好,尊贵的领主自然会自己脱衣服。”
黑键没好气地瞥他一眼,开始针对自己的上衣——有这么一会儿他觉得纽扣和领巾都活了过来,反过来针对他,要不然,这衣服怎么就是解不开呢?
等他都准备妥当,别格勒已经脱得比他还要光溜,只剩一件衬衣还挂在肩上。
“不懂怎么做的话,感受就好,这是种解压的好方法,就是要找对人。”
“你就是对的人吗?”
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。
“我可从没这么说过,”别格勒一定是在阴影中笑了,黑键能听到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的音调,“我只是个附赠额外服务的咖啡店老板,哪有可能是什么对的人呢?”
有的,黑键是有的,他曾经有的。
他快要难以呼吸。
“……你还是别说话了。”别格勒抚上来,“安静,交给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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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身上有各种伤痕,割伤、刺伤、枪伤,有些重击造成的挫伤,即使没留下疤痕,也使肌肉的走势变得有点古怪。天色暗了,风便不再吹拂,漏进来的风声小了,呻吟声,也就大了。
别格勒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,黑键没法判断男人到底是不是装的,他沉浸在起起伏伏的快感之中,湿热温软的肉壁将他吞吞吐吐,他也要开始鸣叫,手抓在男人的腿上,很紧,抠出一条条深色的印子。细密的汗水沁出,阴暗的天已经照不明了,只剩下点点滴滴的暗光,像沙子般泛着微亮的色泽。密探的双手撑在黑键的体侧,有时隔着衬衣去摸摸他的身体,有时被顶得身体抽动,揪紧床单,发出没羞没臊的叫床声来。
年轻的乌提卡伯爵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热,他的脸一定是红了,潮热一波又一波涌上他的脸孔和下肢。若他是站着或者是坐着的,那他一定无法支撑住自己,非得靠在另一个人身上不可。黑键庆幸自己躺在床上,什么都没做,又像是什么都做了。很难说他在这场性爱中有什么配合,可快感又是实实在在的袭上他的身体,要比过去好上几十倍……几百倍。
“虽然、对你来说可能、有点难、”别格勒断断续续地喘着气说,“但你能不能来点、表示?”
你这表情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受刑呢,我就这么糟,还是你无福消受这种原始的乐趣?
“什么原始的乐趣!”隔了许久,黑键才从喉咙挤出一句不带呻吟、较为体面的句子。他刚说完,别格勒就像是要堵住他的嘴似的一坐到底,惹得他一阵惊呼,又要往后退,旋角刮擦到木头床板,发出呲咔呲咔的声音。
别格勒这下是真笑了,他一笑,缺了一块的耳朵也跟着愉快地颤动,不算华丽的尾巴开始显露藏不住的情绪,一甩一甩地划过黑键的皮肤。痒,然后是热。
“你猜这世上有没有做爱过于激动所以导致角卡进床板的卡普里尼?”他打趣道,“你会不会变成第一个?”
黑键又羞又恼,他伸手去逮密探的腰,本能地将他摁在自己的胯部上,别格勒哼哼一声,便不再说下去。他随着按在腰上的手,慢慢扭动自己的下肢,腹部的肌肉紧实,黑键只觉得自己被包得很紧,而对方的身体烫得过分。结合部位淌得一片片潮湿的痕迹,他分不清到底是谁的,别格勒的还是他自己的,他无暇分辨,只觉得某些东西快要到了。
一抹一闪而过的光,让年轻的伯爵看清了密探先生的脸,只是一瞬间,甚至只是一部分,他先前射在别格勒嘴里的精液,并不是完全被他吞了下去。一些乳白色的体液混合着唾液流过男人的下颌,顺着脖颈蜿蜒滑下,最终点缀在他的乳尖,光消失了,他也看不到了。
黑键像是被勒紧了血管和筋肉,大脑被薄膜似的东西覆住,变白,变得空无一物,他的腿根无法受控地颤抖,这种抖动自然是被密探感知到。别格勒愣了一下,停下动作,他长久地看着身下的年轻人,接着用怜悯的语气安慰他。
“虽然很快,但也不是最快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闭嘴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。”他有气无力地回答。
“这个嘛……以后还可以锻炼。”
“别说了!”
黑键又掏出放在一旁许久的枕头,朝着眼前的男人砸去。只觉得自己的尊严是碎了个彻底,恨不得当即消失,或者干脆让别格勒消失,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他这么……快。
天啊,来人杀了他吧。
“所以怎么样,解压了吗?”
“……算有吧。”
“那我的服务就到此为……嗯?”
完成工作的咖啡店长想起身却被抓住了衬衫下摆,黑发的青年瞪着他,紫色的眸子闪着光,与先前相比显得危险了几分。
“再来。”
End